年輕時候身邊都是很隨性的西方人,所以旅行都沒計劃就出發。去越南是買了本Lonely Planet是傳簡訊問越南同學有哪些地方一定要去,上了往河內的飛機那本書才開始翻,落了地才開始找旅館。

去南法那次是因剛搬到日內瓦,日內瓦的春天還是很冷,所以想到南法避寒,背了背包走到車站說我要買下一班到的車票Avignon,到了Avignon正好遇到音樂節,旅館超貴,就搭巴士回車站再買車票到Arles。(沒想到超愛Arles的,在那邊住了將近一個禮拜,Avignon只待了兩天。)

去法西是當時男朋友很會吃,兩個人從倫敦開車出發,後車廂有帳篷,也不知道去哪,從英國開車到諾曼第,從諾曼第吃到布列塔尼,路上不是睡營區,就是在路邊搭帳篷,然後都是坐上車看了地圖才說“不然我們去好了XXX”。

巴黎我去很多次,沒去過凱旋門和巴黎鐵塔,因為很愛奧賽和龐畢度,每次去就花很多時間把看過的東西再複習一次,著名景點我有去過去凡爾賽宮,當時覺得外面草地很舒服,躺下去不小心睡著了,後來冷醒發現天黑了,就這樣在花園睡了四小時,裡面我也沒去過。

去西西里島那次,其實原計劃是到羅馬,機票都買到羅馬了的前兩天發現“好像西西里島可以坐火車去”於是訂了火車票,羅馬落地就直奔西西里,原先要去墨西拿轉到西邊的巴勒莫,醒來發現自己居然是在往南的火車!我也只知道卡塔尼亞,卡塔尼亞因為有朋友以前住有提過風景很好,我說那去卡塔尼亞玩吧,車上對面老頭聽我們對話說比較好玩錫拉丘茲,於是我們就這樣到錫拉丘茲跑了12天不同的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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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回台灣反而文化讓我過很久才能適應,台灣的做事態度就是什麼都要計劃,資料找得很詳細,連計劃B都要想好,事情確定了才會去做,之前同事跟我說她覺得台灣人跟大陸人不太像,跟日本人比較像,我在這邊待久以後也有同樣感覺,更何況我以前在日本公司待過。

日本公司文化是開會連誰坐哪都要安排過,會議幾點開始,討論內容都要在開會前就全列出大綱,不只讓主導的人清楚流程,聽的人也可以回家先做功課,知道自己要反饋什麼。行程訂的很詳細就算了,議程還可以掌握到討論的節奏可以讓會議精準的幾點幾分進入到下個議程,我也覺得自己很厲害,可以把自己從一個嬉皮變成一個非常精確的人。但是真的久了以後,個性是會被環境塑造的,我也被塑造成一個要求精準達成任何目標,而且不允許方向改變(可是很壓抑)的人。

到大陸兩年發現做什麼事情都會因為變數太大,大家會養成等到事情一個雛形都出來才會開始有目標的做事方式,自己心態變得很難調適的地方是做事情沒有一個方向,心裡總是不踏實也沒有安全感,但是在這次計劃旅行的時候處處碰壁的情況下,居然發現這樣的節奏是自己心態上的平衡點。

怕訂不到便宜機票,怕好的旅館或火車票沒了,怕每日開放的人數滿額我就進不去景區了,怕這怕那聯絡的結果都是「現在時間還在,我沒辦法給妳答案」經過這樣一輪「現在還早」的洗禮,從剛開始的無所適從的煎熬後,居然把我帶到心態上最佳的平衡,讓我重新體會年輕時候的那種心境。

有時候不要做太多的計劃,反而是給自己更多的空間,我也才發現過去幾年的人生,讓我有多不能呼吸。

然後謝謝上天,謝謝環境,總是在前面不斷反覆的考驗,讓我在後面得到最佳的平衡,做個我想變成的自己。

 


在研究行程,發現在中國如果要到秘境旅遊,難度不低於觀光開發程度非常低的國家,除此之外,台灣人的身分也增加了旅行困難度,原因是這些地方住的都是很敏感的族群。
 
有些台灣朋友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說管他的,但是對於在一個對台灣處不好,經常用武器對付人民,常常有人被消失,政府官員都怕政府的地方,我並不覺得有什麼絕世美景需要用生命去換。(其實來這邊之後開始覺得政府對治理這樣的國家真的需要這樣的手段,不然一人一張嘴,13億人13億張嘴,不同的背景和教育程度,根本不會有「共識」這種事)
 
然後中國真的很大,大到我這島國人民很難想像。
 
地圖從成都到稻城亞丁780公里的路,除了搭一趟一天僅一班近台幣萬元的飛機到這全世界海拔最高的機場(4100公尺),就只能搭兩天的巴士,中間要睡一天康定,遇大雪就停開。
 
稻城到雨崩,光是看到長得跟大腸一樣的路,用看的就覺得暈車了。
 
 

後記

當時還沒爆出新疆勞改營的新聞,但是有在北京工作的朋友跟我說,她到新疆出差被嚇壞了,如果能不去就盡量不要去,也叮嚀我我的身份敏感,到了那個區域自己要格外注意。

說那時候的新疆,所有人的臉、視網膜、指紋全部都建檔,搭個巴士路上很多站哨,全部人下車排成一列驗證件,短短一條路走很久。

我後來到了川北的時候,真的一到警察局,所有人要排隊下車刷證件,證件一刷,銀幕會出現「無犯罪紀錄」才可通過,拿著台胞證還跟大家要分開跑流程。這件事就是最近台灣在吵得沸沸揚揚的大陸居民証事情,因為系統不認列,台胞就變得難以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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